2009-12-29

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能够访问我的BLOGSPOT

没什么。只是很怀念这里而已。就像逃出了监狱,来到了蓝天白云的自由世界。先发一个试试。

发这个帖子有跟时间赛跑的感觉。看来越墙软件也不是万能的。

2009-05-17

BLOGSPOT又被封了

但是通过代理可以访问和发布。以下是一个很顺利的代理网站:
www.sneakme.net

2009-03-26

嗯,平安的一天

百合花仍在盛开。
你好吗?

2009-03-18

家让我心安理得。我百分之百地想有个家。
但是,家会捆绑太多东西:日常生活的义务、接待家人或朋友、两个人之间长久生活在一起的厌倦和窒息。
舍弃家则意味着孤独、不安稳。夜晚睡不好觉。
不能什么都想要,又不能什么都不要。
在中国,流浪汉的生涯是被嘲笑的。所以,到处流浪并不浪漫。
勇敢,是达成一种生活的必需品。但是,爱就不是了。可以没有爱。但是不能没有勇敢。
所以,在夜晚的酒吧,喝到夜深人静,然后回到我的小屋,是最低限度的安全感。
我已不会任自己没有生活根基了。我太老了。
可是,有人却还没有老。
就是这样。挺好的。再喝一瓶。

2009-03-15

女儿

女儿是在我当年逃离家庭时出生的。我没有给她太多的爱。
我曾想给她恐惧。她刚出生不久,我看到她的眼睛对着窗外的鸟,发现了它的轨迹。
后来长大了些,我抱着她,让她站到外面夜晚的墙上,在齐齐哈尔。她哭着,我不心疼她。有个路过的男人,看着不忍,说那不是你的孩子吗?我没理他。我的女儿一定要知道恐惧是什么。
到了北京,有一次,我让她一个人爬上路面的一处高高的土堆上面,她恐惧地爬上去了。
我希望她知道人生的恐惧。从而训练勇敢。没有什么人陪在她身边的那种勇敢。
她太胆小。有一次,我还没离婚时,她的妈妈去上班,只有我和她在家里。她醒来,要妈妈,哭着。她的小手抱着我,拍打着我。过了一会儿,她仍然哭着,但只是哭着而已,她已经不恐惧了。后来,我带她到郊外去(北京郊区的某地),和我的学生们一起爬山。我根本不管她。我的学生们和她在一起。后来,她也就无所谓了。
后来,她三年级时,开始一个人放学回家。她可以没有别人而自己过的很好。这很好。
她还是需要爱。但是,她有别的。她有她的画。
只要她画起画来,世界是什么样子,都可以不管。
我放心了。我放心我的女儿。希望她坚强。希望她能够知道,虽然爸爸不一定每天陪着她,但是,爸爸一直在这里。

女儿

女儿会画画。
她的兴奋是这样的:她面对一面墙,旁若无人地画着。之前,这面墙她是被禁忌的。而我的到来,解放了她。整面墙都是她的,她开始很兴奋地画了一个“灰太狼”,有点大了,然后,胡乱地在四周画了好几朵花(我女儿爱画花),然后,看到她突然沉静下来,开始“结构”这整幅画。她把刚才画的花用枝叶勾连起来,最后,在“喜洋洋”的“喜”字上面画了一掊屎。开始画的不象。听了我的意见后,她又修改了一下。终于象一掊屎了。一掊饱满、有形状的屎。
然后,整面墙都是“喜洋洋”的了。
她画完整幅画后,是0:15,她还是兴奋得睡不着觉。我的女儿。
今天,一起陪着她去买滑板。回到家里后,又在外面滑了好半天。
这是昨天晚上,我去她家的时候的事情。记在此。

2009-03-10

苏丹王的“一千零一夜”:引子

有一天,苏丹王的情人突然发神经不让他上床了,并且提出一个要求:让他每天晚上给她讲一个故事,直到把她逗乐了,才允许他上她的床。
苏丹王是个极端严肃的人。因为长年征战纱厂沙场,屡战屡败,血流成河,搞得很没有幽默感。全国上下也都笼罩着一种悲剧氛围。每一个跟他上战场的男性臣民都愁眉苦脸,搞得他们的老婆或情人也都不让他们上她们的床。
于是,他们只好不上床,孤独地坐在窗外吹笛子,每到夜晚,整个王国弥漫着一股哀怨的声音:外面,是此起彼伏的同一首曲子《杨柳怨》;屋里,是各类怨妇的悲悲切切的《怨杨柳》。
久而久之,这个国家竟成了一个音乐大国。男人都会吹笛子,女人都会唱歌。
由于笛子需求量很大,拉动了内需,这个国家的工匠们都很富有;由于笛子是用竹子做成的,而苏丹国并不种植竹子,于是只好从遥远的中国进口,从而也促进了中东和东亚地区的国际贸易。每到竹子成熟季节,从中国到苏丹国之间就形成了一条贸易通道,商贾来来往往,驼队络绎不绝,逐渐取代了丝绸之路,成为远近闻名的“竹子之路”。
在这条商路上来往的商人,同时也从中国捎带进口了大量手帕,专门供给苏丹国的怨妇们。
后来,手帕需求量大增,因为怨妇们的眼泪越流越多,最后竟然改善了苏丹国的气候,生生使一个内陆干旱的气候变成了温暖潮湿的气候,这种气候非常有利于竹子的生长。也不知道是哪个聪明的商人偷偷从中国进口了一批竹笋,开始在全国各地种植。和中国进口的竹子相比,苏丹国种植的竹子产量很低,成本高昂,但是质地很细密,人们都愿意用本国的竹子做成的竹笛吹那首《杨柳怨》,用这种竹笛吹出来的《杨柳怨》,音色更加哀怨、情感更加细腻,很对那些夜不能寐的男人们的口味。相反,从前从中国进口的竹子做成的竹笛,经常吹着吹着就劈了,搞得很滑稽。男人们也因此更加脾气暴躁,女人们更加哀怨了。
谁都不想这样,不是吗?
于是,本国的竹笛销量大增。苏丹国的音乐事业蒸蒸日上。一个全国性的竹笛大赛也应运而生。该赛事的主办者正是苏丹王本人。因为他是苏丹王,自然拥有全国质量最上乘的竹笛,因此,每年一度的竹笛大赛上,他都蝉联冠军——因为他一吹笛子,所有人都胸闷不已、痛哭流涕;女人们的手帕消费量更大了。于是,苏丹王意识到由于自己亲自吹笛子而拉动了内需的巨大影响,以后的赛事上,他便通过修改宪法变成了当仁不让的永久冠军。
“竹子之路”上的竹子贸易逐渐停顿。消息传到中国,引起竹子产业的连锁恐慌,形成所谓“竹子危机”。皇帝只好派出一位宰相,率领一批江南竹子商人,带着大量白银到苏丹国游说,说我们中国的竹子成本低廉(因为劳动力不值钱),农村人都用竹子烧火做饭。但苏丹国的大臣们则争辩说,在中国产的竹子里发现了粪便,已经造成好几例吹笛者被当场醺倒,不醒人事。中国的宰相则争辩说,我们中国产的竹子,粪便含量仅略高于大白菜,并且都经过严格的质检,符合国际标准,在中国,还没有发现任何一例由于吹笛子被醺倒的案例。苏丹国的大臣则说,那是因为中国人根本不刷牙,早就习惯了口臭云云。中国的宰相则威胁说,如果不进口中国的竹子,那么苏丹国女士们用的手帕供应量将会相应减少。这可吓坏了苏丹国的大臣,因为他们心知肚明:苏丹国自己产生的手帕质地粗糙,女士们一用起来脸上都划得囫囵半片的,象细密画一样……
类似这样的国际贸易争端或游说活动进行了很多年。苏丹国上上下下都很恐慌,与中国这个负责任的世界大国的冲突逐渐升级,新的战争迫在眉睫。如果不及时阻止,很可能爆发第零次世界大战。
苏丹王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了。有一天,他实在憋不住了,就生拉硬拽要和他的情人上床,试图用做爱来缓解国际贸易带给他的苦闷。他的情人貌若天线天仙,但却由于长期的哀怨而变得有点性冷淡,但是她又不好意思跟苏丹王说,于是就突然提出了刚才的要求:让他每天晚上给她讲一个故事,直到把她逗乐了,才允许他上她的床。
苏丹王根本就不会讲故事,更不用说讲一个快乐的故事了。他只会打仗,而且每仗必输无疑,搞得他周边的敌国都很无趣。久而久之,他的敌国也变得没有幽默感起来,结果就是:苏丹王想跟人家打仗,人家理都不理。派信使送去很多“短信”,人家连看都不看就删了。
于是,开始了刚才的一幕:苏丹王猴急猴急地想上床,他的情人却紧紧地拉着被子不让他进来。苏丹王更加猴急猴急了。他的情人实在受不了了,突然跳下床,几乎赤身裸体蜷缩在地上,耍起了“末末丢”。[1]
看着他的情人令人馋涎欲滴的眉毛美貌,苏丹王只好屈服了。谁叫他是苏丹王呢?每个苏丹宫廷的里的王都是好色的王。这在当时是普适真理。
那天晚上,正是月黑风高之夜。苏丹王心情很不好。但是第一个故事必须要讲。他想了想,于是,就用颤抖的声音开始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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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末末丢:一种广泛存在于中国乡村、现已基本失传的威力无比的女性本能。当她们和心爱的男性生气时,就躺到地上,身体呈现出一朵不想开放的莲藕的姿态,致使男性们只好放弃任何不良意图。在15世纪通过“竹子之路”传入中东,后经当地女性创造性的改善,加入了阿拉伯风格的头巾,使“末末丢”显得更加风情万种。

2009-02-25

偶尔……

我会希望自己是个健忘的人。这么多年,我的脑袋象个超大硬盘一样,装进了太多无用的记忆。这些记忆大都是一些极细的细节:色彩、光线、气味、面容、动作、姿势、话语、时间、地点、气氛、物件……这些玩意儿会在睡梦中、甚至在清醒时出其不意地扰乱我的内心生活。更要命的是,这些玩意儿都和我有关,或者说,它们和我的在场融合为一种复杂的场景,特别黏着混沌,象一场混乱的电影段落。唯一让我安慰(或者让我痛苦)的是,我记不清它的前戏和后果,它们之间的逻辑关系。它们以生猛的素材的形式重现在我的当下生活中,迫使我去为它们付出大量“剪辑”或“思虑”的精力,使它们生产出“意义”,“情节”,或新的“事实”。它们折磨着我,使我的表面看似安定的生活顿时动荡不安起来。或者说,它们的重现,会产生出重构我当下生活的不祥能力。
这种重构的一个后果就是:多少年过去了,我仿佛还在原地踏步,尽管我可能事实上穿越了多少时空、我的年龄增加了多少岁、我的身体和精气神时刻提醒我已经慢慢变老了,但我知道,我仍是许多年前的那个我的连续体,没有令我羡慕的“断裂”,没有猝然的新生,没有让过去的熟人一眼看去说你“变了”的那种快感。倒是有些从过去的记忆中重新出现的“老人们”有时会说我“变了”——他们一般指的是我“胖了”、有“肚子了”、或者“眼角有皱纹了”、或者“能说了”、或者“有钱了、有地位了”等等(他们一般都眼神儿欠佳)。可是过一会儿,他们就会发现,原来我还是原来的那个我:高中时的我、大学时的我、故乡时的我、五年前的我、三年前的我、去年的我、上个月的我、昨天的我、穷困潦倒的我、默默无闻的我、仍然不是教授的我、不能给他们办事儿的我、不会开车的我、脾气不好的我、好吃懒做的我、不爱运动的我、有才华的我、怀才不遇的我、默默无闻的我(好像我已经说过了,再说一遍也无妨)……
从前,有人(我自己也是)用“性格”这样的范畴来阐释我的上述特点。但是,我自认为这和“性格”无太大关系。“性格”就好像某种水龙头,有的开的大一点,有的开的小一点,但总之它更适合用来解释你的外在和内在之间的某种关系:如果你是“外向性格”,那么你的水龙头就会比较顺畅,口子开的比较大,水槽子里一旦有一点水,就会立刻流出来,别人也就会觉得你这个人比较好相处,有啥说啥;如果你是“内向性格”,那么你的水龙头就不会轻易打开,即使里面的水已经满溢了,你还是不想、或很少开那个水龙头,即使勉强打开了,那水流也是极细极细的,让人着急。这时,别人就会认为你的水槽子的出口有问题,“太内向了”(意思是:水龙头锈住了)。可是我的问题不是这样。我的问题是:我的水槽子是个无底洞——它把所有的水都装进去了,各种各样的水、各个年代的水、新的水、旧的水、甘甜的水、苦涩的水、黏稠的水、稀薄的水、脏水、臭水、泔水、下水、口水、泪水、汗水、奶水、香水、液态水、气态水、固态水、蒸馏水、纯净水、矿泉水、白开水、消毒水、双氧水、眼药水、钢笔水、盐水、汽水、肥水、春水、秋水、露水、洪水、海水、祸水、覆水、以及难收的覆水……
这样,我就彻底成了一个大水库。有人说女人是水做的,我看很少有女人能存住什么水(奶水除外),泪水就更存不住了。她们倾向于用类似流泪的方式,把记忆很快地排出去。所谓“女大十八变”,指的就是女性的自我更新、生成一个新的自我的能力往往比男人强。而我则恰恰缺乏这样的能力。我很少和周围的环境进行能量交换。我给自己取了个网名“呼吸”,纯粹是一种封建迷信般的祈福心态,就象农村重男轻女的父母给孩子起名叫“招弟”一样。(事实上我常常让人感到“窒息”倒是真的。)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待这样的不变的我。他们是否觉得我没有生机、没有活力、没有趣味、没有让人耳目一新的陌生感、刻板、凝滞、静止、稳定……总之,我极容易让人有沉闷之感。特别是对于朝夕相处、时常见面的人来说,我的“几十年如一日”绝对是一种不堪忍受、或者即使想去忍受也要付出极大耐心的某种使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压抑的、惰性的存在。身为大学教师,倒是有一个好处:就是我不会永远给同一个班级的孩子讲课,当他们稍微察觉我的“沉闷”时,我的课已经接近尾声;然后,下一代孩子又上来了。他们有一个很好的英文名字,叫做freshman。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我发现,或仿佛觉得永远在给同一个班的孩子上课——因为他们差别真的不大,而且差别越来越不大,以至于我经常产生幻觉:08级的孩子是07级的孩子的转世,09级的孩子是08级的孩子的转世……乃至刚一入校的孩子就已经是senior(老生)了。他们一代比一代老成(或者说,对这个世界已经越来越没有兴趣了,你需要很新鲜很刺激的手段才能让他们不在课堂上睡觉)。这样可不太妙!他们迟早会把我的“沉闷”的“美名”传给师弟师妹的,而他们又不能不听我的课。这倒还不算太严重。更严重的是和我有私人关系的人的感受。我曾经在《 对一只黄鸟的判断》一文中描述过这种使人“感到象被大水浸泡一样不能呼吸”的存在状态。我一生所遭受的最常见的指控就是:“你太让我压抑了!”我非常理解她们(经常是“她们”,而不是“他们”),甚至同情她们。但我没有办法。即使暂时强迫自己“轻松愉快”起来,时间长了,也会露出马脚来。因为,让我的马脚露出来的机会太多了:我的生活习惯、我的行为方式,处处都不由自主地呈现一种“压抑”的姿势。我即使在书房里什么也不做,只是坐在那里,也会有人说:“哪怕你只是在你的书房里坐着不动,我也会感到不自由。”所以,说这句话的人就去“自由行”去了。
这种“沉闷”在我的兴趣、爱好上也体现出来:我喜欢看的电影都是一些“闷片儿”,我拍的电影据说让某些人看到中途都“喘不过气来”,我喜欢看的书也是沉闷、枯燥的理论著作或晦涩难懂的小说。我从来不看那种可以在地铁里快速看完的、那种书名字体很大的书(象《明朝那些事儿》之类的,这样的书你一走进王府井新华书店的一层,到处都是),我喜欢蹲在卫生间里看一本足以让一般人便秘的书(但奇怪的是,往往是这样的书,能很快助我一屎之力;然后,我就象没事的人一样,继续坐在马桶上,直到理解了我正在看的章节,同时也理解了我为什么在卫生间里。)
其他方面,我的“居而不变”还体现在:1、手机。自从有手机以来,我只换过一次。也就是说,我只有过两款手机,最后一款我现在还正在用,并且没有打算换的意思。2、网站。自从有网站以来,我一直幻想有一个天长地久的属于我的地盘。一旦我认定“就是它了”,我就不再变化了。所以,你现在看到的这个网站,很可能5年之后还是这个样子。web1.0的样子。尽管它的内核和功能事实上是web2.0的。3、女人。只要我认定了某个女人是可以和她天长地久的,我就不再想着变化了。那种情感教科书里经常教导我们的:婚姻、爱情要常变常新,彼此保持对对方的新鲜感和吸引力,以免互相厌倦等等箴言,我从来不去听取。如同我的手机或网站,我的婚姻最多只能有2次:marriage1.0到marriage2.0,再往后我就不识数了。
再其他方面,我还有一个恶习。就是从来不想着去做一下“格式化”的大脑手术。相反,我自信我的“硬盘”足够大,所以,“来水不拒”,哪怕滔天洪水,只要我活着,我就尽收“槽底”,让它变成“地下水”。
不过最近,我偶尔会想一想“格式化”的好处。不想则已,一想,突然发现,原来“格式化”是那么充满诱惑!你可以在你的刚刚“格式化”过的“硬盘”里装进各种新鲜程序、以及老程序的升级版,还可以腾出足够大的空间来储存更多、更新的文件,使它看起来、用起来就好像是一台新的“电脑”一样。这样,“用户体验”怎么会不新鲜刺激呢?再说,“格式化”的工作也能使你的“电脑”运转速度更快,使你的这么多年产生的各种“垃圾”一下子全部清除。这几乎就等于“重生”了啊!多么诱人的前景啊!
可是,迄今为止,我只试着“格式化”过我的头发,至于头发下面的那个脑袋型的“硬盘”,我还从来没想过开启这个程序呢!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它的命令。也不知道“格式化”的后果,会不会让我的整个“主机”彻底崩溃,变成一堆由各种哀伤的“元件”堆集而成的、没有记忆、没有生命的垃圾。并且,无法还原。
想到此,我觉得还是算了吧!既然我命中注定是个“超大硬盘”,那就只能等着“物理报废“。也许到那一天,所有的“记忆”也会随之一起自动“报废”。并且,无法复原。这是个多么美好的前景!它比自欺欺人的“格式化”更能吸引我。

2009-02-23

有时……

我们把生活中一些平常的场景贴上浪漫的标签,那样我们会好受一些。毕竟我们的生活首先是动物的生活。然而,最豁达,最乐观的拉伯雷在《巨人传》里,没有写别的什么,写的都是吃、喝、拉、撒、一些狂欢的场景。看着这部作品,我们并不觉得人是很卑微的动物。承认这些,才能更好地认识人是多么美好的一种动物!有两条修长的腿、有优美的胸部、有丰满的臀部、有健康的身体、有勇气和懦弱、有卑微和伤感、有彻底的绝望和微弱的希望、有羞耻心、有顽皮的恶作剧、有在任何情境下能够抵抗动物性的自动唯美倾向、有上帝——为不完满的人所造就的完满的信仰。上帝死或者没死并不关键。关键是:我们还没死。我们还没有堕落到动物的程度。
我们的爱情还没有被庸俗化,还没有陷入纯粹的肉体狂欢,还没有被彻底完美化。承认缺陷,承认一个完整的生命,承认一个不完美的爱情,承认它带给你的忧伤和失落(失望),承认一切都还没有结束在某个必定终结的瞬间。
承认,或者接受。但这些,并不是妥协。是最低限度的坠落。不能再坠落了。下面是地狱。上面,有天堂的光芒,尽管很微弱,但足够我们活下去。
承认以上这些东西。同时,让自己的生命鲜明而生动。一个优美的躯体,它所做的一切,都是可以公开的。我们穿了太多的衣服,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象的天体一样在人群中走来走去呢?
看看小鸟,看看森林中小兔子,那么洁白,那么飘逸,可是我们也接受小鸟的屎,小兔子的脏窝。我们也接受内脏和食物,接受排泄和皮肤松弛,接受眼光的浑浊,接受一位老人病卧在床,接受他的大小便,接受孩子的屎和尿,接受阳痿,接受冷淡,接受这一切背后,那么深沉的爱情!
如果爱情能够接受这些东西,就不会怕当着你的情人的面放一个响屁。
情人节掩盖的东西,会在婚床上一一展现。我们明明知道会有这些,可是我们的虚假和单纯让我们视而不见。
谁是最可爱的人?是那个在情人面前毫无遮拦地放屁的人。是那个能够接受情人放屁的人,而不是手捧鲜花,嚼完了口香糖,打着领带,或者,涂脂抹粉,香水淋漓地站在情人面前,做什么也不懂的小女孩状/或小男孩状的那个情人节赴约会者。
承认这种东西,比单纯地陷入浪漫好一些。承认一些生活中美好东西的失去,比单纯地怀旧更好些。
浪漫主义者有时是独断专行的。它只承认骑士般的爱情,只承认玫瑰、坟墓、黑暗之中的密语、诗歌和距离、梦和倾诉、决斗和私奔、痛苦、死亡、殉情、误会、伤感……
我更喜欢超现实主义者。它们知道现实的残酷,却试图超越它。在现实中超越,在都市中隐居,在人群中孤独,在大家都哈哈大笑的时候,看到自己内衣的脏,而怜悯,而觉得卑微。
生命就是这样有意思。远非只是一具肉体。远非诗歌和爱情。远非别离,远非决绝的放弃。生命啊,你是我最后一顿早餐!而我,还没吃饭呢,就开始在这里胡扯了。
你来了,很好。真的。

本贴由hooxi于2003年2月27日15:12:06在〖【触摸电影】〗发表.
本贴是对闹简于2003年2月27日14:05:27在〖【触摸电影】〗发表的“放屁”一文的回复.

(说明:最近偶涉浪漫主义,遂发掘出此旧贴。我有太多的旧贴需要发掘。活在记忆中,比拓展新生活更适合懒惰而消极的我。听着张楚懒洋洋的爱情,在午夜无人的屋子里,周围都安静极了。这样挺好的。张楚说:“我躺在我们的床上,床单很白;我看见我们的城市,城市很脏;我想着我们的爱情,它不朽;那上面的灰尘,一定会很厚。”他一遍一遍地说,“我明天早上打算离开,即使你已经扒光了我的衣裳;你早晨醒来会死在这床上,即使街上的人还很坚强……离开!离开!离开你!”)

2009-02-21

浪漫主义与自由:读以赛亚·伯林的《浪漫主义的根源》

本想研究一下以赛亚·伯林的“自由”,却遭遇了“浪漫主义”的问题。在当当网上买了两本他的书,一本是《自由论》,包含多篇论述自由的文章(特别是《两种自由概念》);另一本就是《浪漫主义的根源》。我放下大而无当的“自由”问题,转而快速地读了“浪漫主义”。这不是因为我喜欢浪漫主义,恰恰相反,我从骨子里讨厌浪漫主义。我一直有个观点:浪漫主义会导致无穷的骚动和暴力(因为它崇尚非理性的激情)、对人人平等的破坏(因为它相信天才是优于普通人的)、以及乌托邦的灾难(因为它不接受平凡乃至平庸的日常生活)……而这本书,处处合我的胃口。
“浪漫主义是原始的、粗野的,它是青春,是自然的人对于生活丰富的感知,但它也是病弱苍白的,是热病、是疾病、是堕落,是世纪病,是美丽的无情女子,是死亡之舞,其实就是死亡本身。……是生活斑斓的丰富,是生活的丰盈,是不可穷尽的多样性,是骚动、暴力、冲突、混沌;它又是安详,是大写的“我是”的合一,是自然秩序的和谐一致,是天穹的音乐,是融入永恒的无所不包的精神。它是陌生的、异国情调的、奇异的、神秘的、超自然的;是废墟,是月光,是中魔的城堡,是狩猎的号角,是精灵,是巨人,是狮身鹫首的怪兽,是飞瀑,是弗洛斯河上古老的磨坊,是黑暗和黑暗的力量,是幽灵,是吸血鬼,是不可名状的恐惧,是非理性,是不可言说的东西。……它是怀旧,是幻想,是迷醉的梦,是甜美的忧郁和苦涩的忧郁,是孤独,是放逐的苦痛,是被隔绝的感觉,是漫游于遥远的地方,特别是东方,漫游于遥远的时代,特别是中世纪。……它是能量、力量、意志、青春,是自我的展现,是绿色的田野,是母牛的颈铃,是涓涓小溪,是无垠蓝天。然而,它也是花花公子,是打扮的欲望。”
以赛亚·伯林令我信服地阐述了德国的浪漫主义是“一种深度逃避”,“这是一种精神退向深处,退向心灵城堡的常见形式,由此,你便能把这个世界所有令人恐惧的灾祸关在城堡之外”。同时,他反对夸大卢梭对浪漫主义的贡献,因为“他所说的还是纯粹的理性主义语言”。伯林认为真正的浪漫主义之父是赫尔德和康德。“我们可以把赫尔德看成是各类名目的尚古主义的始作俑者。尚古主义者希望当地人尽可能保持他们的本土状态,他们喜欢艺术和手工艺品,厌恶标准化模式,喜欢古色古香,希望保留古老地方的特色,最精巧的文化形式,不希望地方性特色受到邪恶的城市化带来的千篇一律的侵袭。赫尔德是这类尚古旅行家和爱好者的鼻祖,他们奔走全世界各地,搜索各种被遗忘的生活形式,对一切希奇古怪、土生土长、幽僻之境的东西兴趣盎然。”
而康德,虽然痛恨浪漫主义、憎恶一切形式的放纵和幻想,但却讽刺性地被推举为浪漫主义之父执之一。“实际上,康德为人类自由的理念所陶醉。”对康德来说,“启蒙不过是指人们自主决定自己的生活,摆脱别人管教的能力,以及自己变得成熟,能够决断该做什么,无论这决定是善还是恶,无须过分倚赖权威,这样那样的家庭教师、国家、父母、护士、传统或任何既有的负荷所有道义责任的价值观就能做出决定,个人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这同时也是在谈论人的“自由意志”。“但在康德看来,远比人的障碍或人的奴役状态、人之间的陷害和攻歼更阴险的,是噩梦一般的决定论思想和屈从于自然的摆布”。这种“噩梦般的决定论思想”之一就是激情。而激情,恰恰是浪漫主义者最乐于信奉的东西。
康德被伯林称为“拘谨的浪漫主义者”,或者按照我的理解,是一个“拘谨的自由主义者”。
“无论如何,”伯林说,“浪漫主义运动起源于德国,并且在那里找到了归宿。但是,它越过国境,传向任何一个存在某种社会不满的国家,尤其是那些被野蛮或高压或无能的一小撮上层人士所压迫的东欧国家。”
“当然,”伯林有点嘲讽地说,“如果你真的相信自己能变成高贵的野蛮人,如果你觉得真能把自己转变成某个未开化的国度中不谙世故的土著,过着原始的生活,那么,(浪漫主义的)魔力就会消失。……浪漫主义关于高贵野蛮人想像的全部要义在于你压根当不成野蛮人。如果你真的当了,也就没什么价值,因为野蛮人也会变成一个糟糕的存在,一项可怕的生活规则,和他所替代的东西一样狭隘,一样教条,一样可憎。所以,整个问题的核心在于找不到的、无法实现的、无穷无尽的那些事物。”
伯林全面阐述了浪漫主义的历史后果。他甚至认为,“存在主义的关键教义是浪漫主义的,就是说,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依靠。”
“浪漫主义到底给我们留下了什么?许多。”伯林最后说,“因此,浪漫主义的结局是自由主义,是宽容,是行为得体以及对于不完美的生活的体谅;是理性的自我理解的一定程度的增强。这些和浪漫主义的初衷相去甚远。……他们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对于我们大家来说,幸运的是,他们有志于实现某个目的,结果却几乎全然相反。”
伯林真是我的心头之爱!他是如此刻薄、又如此公正地给浪漫主义写下了罕见的悼词。
浪漫主义,可以歇了。由浪漫主义而激发出来的各种尚古主义者、旅游爱好者,可以适时地回家过平常日子而无须为自己的“平凡、平庸、琐碎、现实”的日常生活而负疚了。因为,说到底,浪漫主义者所要追寻的那些东西根本就是“找不到的、无法实现的、无穷无尽的那些事物”,或者说,它们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浪漫主义是一种谎言。不仅以塞亚·伯林这么说,勒内·基拉尔也这么说过。我们为什么不幸福?斯汤达说:“我们不幸福,原因是我们虚荣。”我们固执地相信那些“浪漫的事”,或者说,固执相信那些不靠谱的事,却对身边的日常生活及普通人视而不见。我们发明了各种危险的词汇,例如“在路上”、“生活在别处”、“亲近大自然”、“白马王子”或“梦中情人”等等,其引起的结果却通常只是商业性的旅游、出国、高档楼盘、情人节的消费而已。我们生活在一个大部分现实的理想难以实现、大部分自由和权利被剥夺的国度,因此,浪漫主义是如此有市场,就毫不奇怪了。

2009-02-15

西安十日

阴郁的西安城南一处弥漫着硫磺味道的宾馆里我每天早起外出到一座寂静无人的大学校园面对一众少男少女或紧张或潇洒地秀出自己的才艺而夜晚的风吹进窗子使我的睡眠也带上古老温泉的怀旧气息在梦里我想起若干年前的一次大雪覆盖着法门寺的松柏在地宫的阴暗中佛祖的舍利神秘地对我发光仿佛在召唤我皈依于他但我抗拒着再次走出那里之后的乾陵拾阶而上空空落落的高处不胜寒我的心像绵延不绝的长安城墙没有终点多年后再临长安城池依旧物是人非虚假豪华的大唐芙蓉园赫赫在目焰火冲击着我时空错乱的感官从永宁门沿着城墙一路走到含光门漫步回转夜晚的行人不慌不忙而我难以入睡就这样十天过去了天气晴好的日子不多不少恰好够我从教室的窗户张望几只冬天的麻雀有几次我疯狂地走街串巷试图突出重围但决战仍未来临我已疲惫不堪想放弃一切放弃人间的幸福或多重折磨但酒使我重新清醒于是早晨再度降临我提着几只大包上了天空闻到航空器的味道闻到夜晚天空的味道闻到情人节的北京的味道闻到鲜花的味道闻到我阔别十天的床的味道我拼命地抽烟才终于驱除了积累在我体内的硫磺的味道那是记忆的味道是毁灭的味道是古老的味道是强烈得挥之不去的味道而我幸运地活到今天早上窗外几个孩子在玩滑板我的运河童话也像那条小木船一样继续航行现在它已来到张家湾……

2009-01-07

另一个夜晚,在街头

那是10年前的事情了。
不说了。反正那是10年前的事情了。谁还关心10年前的事情呢?
不说了。那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夜晚。尽管是另一个夜晚。
不说了。尽管是另一个夜晚。那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夜晚。
那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谁还关心上个世纪的事情呢?
这个世纪的事情还关心不过来呢。这个世纪乱得不成样子。
不过,我还是愿意援引上个世纪的一条路。它叫:万寿路。
这名字够永恒的吧。万寿路。

万寿路是此生最徘徊的街
我点数营业最晚的店铺
并做它的顾客;我钱袋空空
星星只照亮我一个人,冷冷的光辉
抚摸面颊和上面陈年的皱褶
我看着唯一的行人逆向而走
向北,向西,向不可能终结之处
有无数的街椅让我尝试
我坐在其中之一,回头看青草慢慢生长
它的这一节肯定是黑的
并且干涩;我还见证了一次求婚
和它失败的结局(那时我转过了头)
后来,主人公一一退场,风不知道
依旧刮着。我竖起衣领疾走
我知道荒唐的戏剧总以空场告终
我要赶在它前面撤走我自己
从这条街口开始,我摇身一变
成了昨晚一切事物的判断者
我如此公正,毫不含糊,面带微笑
这时天光大亮,一位老人开始遛他的狗
(99/11/12,12:38)

一个夜晚,在街头

你醉醺醺地买了两袋瓜子,又醉醺醺地买了一袋橘子,然后站定,我是说,随便地站定,然后,用手指着上、下、左、右,说:“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然后,你向西走去。你本来是想向东走去的。
你向西走了一会儿,碰见一个麻辣烫摊儿,你说,我想吃麻辣烫。你迅速地掠过。麻辣烫摊主是个和气而微笑的哥们。他看着你醉醺醺地掠过,继续一动不动地站着。他的麻辣烫摊儿前一个人也没有,但是他仍然站在那里,似乎在等着那一锅麻辣烫冷却下来,然后收摊儿。
你跨过马路,突然看见了月亮。你说,不对,月亮应该在东边。你再次确定了方向,然后坚定地向月亮那个方向走去。又碰见一个麻辣烫摊儿。麻辣烫摊主是个和气而微笑的哥们。他看着你醉醺醺地掠过,继续一动不动地站着。他的麻辣烫摊儿前一个人也没有,但是他仍然站在那里,似乎在等着那一锅麻辣烫冷却下来,然后收摊儿。
你顺着行道树走着,每到一棵行道树,你就依靠在树上,说你要吐了。然而,你只是朝树根那里吐了一下口水。此后,你依然顺着行道树走着。每到一棵行道树,你就依靠在树上,说你要吐了。然而,你只是朝树根那里吐了一下口水。
对面走来一个女人。对面走来一个老头。对面走来两个女人。对面走来两个老头。对面走来一只猫。我是说,街对面走来一只猫,它叫着春(尽管是冬天),叫得凄惨而欢快。所有叫春的猫都是凄惨而欢快的。然后,你继续走着,根本没听见猫在叫春(尽管是冬天),叫得凄惨而欢快。所有叫春的猫都是凄惨而欢快的。这一只也不例外。尽管是冬天。
对面开过来一辆出租车。身后开过来一辆出租车。对面又开过来一辆出租车。身后又开过来一辆出租车。接下来是一辆黑车,它并不是黑色的,而是白色的黑车。
我走在你前面很远。我在寻找着什么东西。什么东西也没有。尽管从对面或身后开过来(或走过来)很多类似车或女人或老头的东西。我什么也没找到。因为我什么也不想寻找。我只想回家。
在这个寒冷的夜里。我只想回家。我为什么要到这个街头。你醉醺醺地走着,突然发现了一个地上的物体。你仔细地看着。那不是什么关键的物体。它只是一件物体而已。充其量是一只装满垃圾的小纸箱而已。不过,它引起了你的好奇心。下一个行道树来了。你继续依靠在树上,吐了一下口水。在前面不远处,又一个物体吸引了你的注意力。你仔细地看着。那不是什么关键的物体。它只是一件物体而已。充其量是另外一只装满垃圾的小纸箱而已。
你终于决定坐车回家了。你招手:“TAXI!”从后面和前面同时停下了两辆TAXI。你跨过马路,让这边的TAXI走了,然后,那边的TAXI正要掉过头来,你却已经跨过马路。那辆出租车只好再次掉过头去。于是,你坐上出租车,开始吃瓜子。你发出吃瓜子的动静。你吃着吃着,突然没动静了。因为你睡着了。因为我在旁边也快睡着了。你远远地靠在我的左肩上。我的眼睛朝向前方。我不能朝后看。因为你正靠在我的左肩上。
终于到家了。你下了车,醉醺醺地朝楼门口走去。你突然停了下来,仔细看着地上的什么物体。那不是什么关键的物体。它只是一件物体而已。充其量是一张平躺在地上的小纸片而已。不过,它引起了你的好奇心。我扶着你走上门前的楼梯。我扶着你来到楼门口。正待开门,你突然停了下来,仔细看着门下边的什么物体。那不是什么关键的物体。它只是一件物体而已。充其量是一张小广告而已。不过,它引起了你的好奇心。你终于看清楚了,说道:“哦,打孔的。”
于是,你终于到了家。你暖和过来,你上了厕所,你烫了脚。你喝了茶。你在沙发上睡着了。我继续看一部电影。那不是什么关键的电影,充其量只是一部叫做《爱我就搭火车》的令人郁闷的电影。
说到打孔,我突然想起来:两个月前,我原本是准备在咱家的客厅墙上打一个孔的,以便连接你的书房里的台式机到客厅的大电视上,以便播放在网上下载的高清电影的。说到高清电影,其实我到现在也没真正看过。不过,说到客厅和书房,我突然想起来:两个月前,我原本是想在北双桥扎根的。
不过,这两个月来,世事无常,变化多端,让我异常伤感。说到扎根,其实,我是把自己想像成了一棵树。而一棵树,你知道的,是需要水分才能扎根的。而你,在今天夜里,对着那些不是什么关键的行道树吐了一路口水,却吝于朝我吐上哪怕一小口。
今天夜里,我干燥而且烦躁。甚至有些冷。我喝了整整一壶茶。我睡不着觉。而你忽忽大睡。那个叫什么火车的电影,我到最后也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人就下葬了,然后,人们就散了。
它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