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3-26

嗯,平安的一天

百合花仍在盛开。
你好吗?

2009-03-18

家让我心安理得。我百分之百地想有个家。
但是,家会捆绑太多东西:日常生活的义务、接待家人或朋友、两个人之间长久生活在一起的厌倦和窒息。
舍弃家则意味着孤独、不安稳。夜晚睡不好觉。
不能什么都想要,又不能什么都不要。
在中国,流浪汉的生涯是被嘲笑的。所以,到处流浪并不浪漫。
勇敢,是达成一种生活的必需品。但是,爱就不是了。可以没有爱。但是不能没有勇敢。
所以,在夜晚的酒吧,喝到夜深人静,然后回到我的小屋,是最低限度的安全感。
我已不会任自己没有生活根基了。我太老了。
可是,有人却还没有老。
就是这样。挺好的。再喝一瓶。

2009-03-15

女儿

女儿是在我当年逃离家庭时出生的。我没有给她太多的爱。
我曾想给她恐惧。她刚出生不久,我看到她的眼睛对着窗外的鸟,发现了它的轨迹。
后来长大了些,我抱着她,让她站到外面夜晚的墙上,在齐齐哈尔。她哭着,我不心疼她。有个路过的男人,看着不忍,说那不是你的孩子吗?我没理他。我的女儿一定要知道恐惧是什么。
到了北京,有一次,我让她一个人爬上路面的一处高高的土堆上面,她恐惧地爬上去了。
我希望她知道人生的恐惧。从而训练勇敢。没有什么人陪在她身边的那种勇敢。
她太胆小。有一次,我还没离婚时,她的妈妈去上班,只有我和她在家里。她醒来,要妈妈,哭着。她的小手抱着我,拍打着我。过了一会儿,她仍然哭着,但只是哭着而已,她已经不恐惧了。后来,我带她到郊外去(北京郊区的某地),和我的学生们一起爬山。我根本不管她。我的学生们和她在一起。后来,她也就无所谓了。
后来,她三年级时,开始一个人放学回家。她可以没有别人而自己过的很好。这很好。
她还是需要爱。但是,她有别的。她有她的画。
只要她画起画来,世界是什么样子,都可以不管。
我放心了。我放心我的女儿。希望她坚强。希望她能够知道,虽然爸爸不一定每天陪着她,但是,爸爸一直在这里。

女儿

女儿会画画。
她的兴奋是这样的:她面对一面墙,旁若无人地画着。之前,这面墙她是被禁忌的。而我的到来,解放了她。整面墙都是她的,她开始很兴奋地画了一个“灰太狼”,有点大了,然后,胡乱地在四周画了好几朵花(我女儿爱画花),然后,看到她突然沉静下来,开始“结构”这整幅画。她把刚才画的花用枝叶勾连起来,最后,在“喜洋洋”的“喜”字上面画了一掊屎。开始画的不象。听了我的意见后,她又修改了一下。终于象一掊屎了。一掊饱满、有形状的屎。
然后,整面墙都是“喜洋洋”的了。
她画完整幅画后,是0:15,她还是兴奋得睡不着觉。我的女儿。
今天,一起陪着她去买滑板。回到家里后,又在外面滑了好半天。
这是昨天晚上,我去她家的时候的事情。记在此。

2009-03-10

苏丹王的“一千零一夜”:引子

有一天,苏丹王的情人突然发神经不让他上床了,并且提出一个要求:让他每天晚上给她讲一个故事,直到把她逗乐了,才允许他上她的床。
苏丹王是个极端严肃的人。因为长年征战纱厂沙场,屡战屡败,血流成河,搞得很没有幽默感。全国上下也都笼罩着一种悲剧氛围。每一个跟他上战场的男性臣民都愁眉苦脸,搞得他们的老婆或情人也都不让他们上她们的床。
于是,他们只好不上床,孤独地坐在窗外吹笛子,每到夜晚,整个王国弥漫着一股哀怨的声音:外面,是此起彼伏的同一首曲子《杨柳怨》;屋里,是各类怨妇的悲悲切切的《怨杨柳》。
久而久之,这个国家竟成了一个音乐大国。男人都会吹笛子,女人都会唱歌。
由于笛子需求量很大,拉动了内需,这个国家的工匠们都很富有;由于笛子是用竹子做成的,而苏丹国并不种植竹子,于是只好从遥远的中国进口,从而也促进了中东和东亚地区的国际贸易。每到竹子成熟季节,从中国到苏丹国之间就形成了一条贸易通道,商贾来来往往,驼队络绎不绝,逐渐取代了丝绸之路,成为远近闻名的“竹子之路”。
在这条商路上来往的商人,同时也从中国捎带进口了大量手帕,专门供给苏丹国的怨妇们。
后来,手帕需求量大增,因为怨妇们的眼泪越流越多,最后竟然改善了苏丹国的气候,生生使一个内陆干旱的气候变成了温暖潮湿的气候,这种气候非常有利于竹子的生长。也不知道是哪个聪明的商人偷偷从中国进口了一批竹笋,开始在全国各地种植。和中国进口的竹子相比,苏丹国种植的竹子产量很低,成本高昂,但是质地很细密,人们都愿意用本国的竹子做成的竹笛吹那首《杨柳怨》,用这种竹笛吹出来的《杨柳怨》,音色更加哀怨、情感更加细腻,很对那些夜不能寐的男人们的口味。相反,从前从中国进口的竹子做成的竹笛,经常吹着吹着就劈了,搞得很滑稽。男人们也因此更加脾气暴躁,女人们更加哀怨了。
谁都不想这样,不是吗?
于是,本国的竹笛销量大增。苏丹国的音乐事业蒸蒸日上。一个全国性的竹笛大赛也应运而生。该赛事的主办者正是苏丹王本人。因为他是苏丹王,自然拥有全国质量最上乘的竹笛,因此,每年一度的竹笛大赛上,他都蝉联冠军——因为他一吹笛子,所有人都胸闷不已、痛哭流涕;女人们的手帕消费量更大了。于是,苏丹王意识到由于自己亲自吹笛子而拉动了内需的巨大影响,以后的赛事上,他便通过修改宪法变成了当仁不让的永久冠军。
“竹子之路”上的竹子贸易逐渐停顿。消息传到中国,引起竹子产业的连锁恐慌,形成所谓“竹子危机”。皇帝只好派出一位宰相,率领一批江南竹子商人,带着大量白银到苏丹国游说,说我们中国的竹子成本低廉(因为劳动力不值钱),农村人都用竹子烧火做饭。但苏丹国的大臣们则争辩说,在中国产的竹子里发现了粪便,已经造成好几例吹笛者被当场醺倒,不醒人事。中国的宰相则争辩说,我们中国产的竹子,粪便含量仅略高于大白菜,并且都经过严格的质检,符合国际标准,在中国,还没有发现任何一例由于吹笛子被醺倒的案例。苏丹国的大臣则说,那是因为中国人根本不刷牙,早就习惯了口臭云云。中国的宰相则威胁说,如果不进口中国的竹子,那么苏丹国女士们用的手帕供应量将会相应减少。这可吓坏了苏丹国的大臣,因为他们心知肚明:苏丹国自己产生的手帕质地粗糙,女士们一用起来脸上都划得囫囵半片的,象细密画一样……
类似这样的国际贸易争端或游说活动进行了很多年。苏丹国上上下下都很恐慌,与中国这个负责任的世界大国的冲突逐渐升级,新的战争迫在眉睫。如果不及时阻止,很可能爆发第零次世界大战。
苏丹王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了。有一天,他实在憋不住了,就生拉硬拽要和他的情人上床,试图用做爱来缓解国际贸易带给他的苦闷。他的情人貌若天线天仙,但却由于长期的哀怨而变得有点性冷淡,但是她又不好意思跟苏丹王说,于是就突然提出了刚才的要求:让他每天晚上给她讲一个故事,直到把她逗乐了,才允许他上她的床。
苏丹王根本就不会讲故事,更不用说讲一个快乐的故事了。他只会打仗,而且每仗必输无疑,搞得他周边的敌国都很无趣。久而久之,他的敌国也变得没有幽默感起来,结果就是:苏丹王想跟人家打仗,人家理都不理。派信使送去很多“短信”,人家连看都不看就删了。
于是,开始了刚才的一幕:苏丹王猴急猴急地想上床,他的情人却紧紧地拉着被子不让他进来。苏丹王更加猴急猴急了。他的情人实在受不了了,突然跳下床,几乎赤身裸体蜷缩在地上,耍起了“末末丢”。[1]
看着他的情人令人馋涎欲滴的眉毛美貌,苏丹王只好屈服了。谁叫他是苏丹王呢?每个苏丹宫廷的里的王都是好色的王。这在当时是普适真理。
那天晚上,正是月黑风高之夜。苏丹王心情很不好。但是第一个故事必须要讲。他想了想,于是,就用颤抖的声音开始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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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末末丢:一种广泛存在于中国乡村、现已基本失传的威力无比的女性本能。当她们和心爱的男性生气时,就躺到地上,身体呈现出一朵不想开放的莲藕的姿态,致使男性们只好放弃任何不良意图。在15世纪通过“竹子之路”传入中东,后经当地女性创造性的改善,加入了阿拉伯风格的头巾,使“末末丢”显得更加风情万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