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年生草本植物
有的开花有的不开
有的结出异样的果实
有的沉默不语或呈黑色
好像一个人装作不在场
二年生草本植物
有的活过了这个冬天
有的没有,或者失踪了
有的在第三年再次出现
好像宴会结束才到来的客人
多年生草本植物
有的已经苍老暗淡
有的年轻得如同处女
有的长在高山上
多年之后,下到了平原
有些植物你从未见过
它们从不生长也不凋零
它们开出的花是世上最美的
它们只开给自己或上帝
而上帝收获种子以便垂怜
2
2008-08-27
2008-08-25
怎么着也得庆祝一下
OVER 了
奥运期间我是怎么过的
这期间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容易吗?
算一算我在这期间所做的事:
1、去了爨底下、黄草梁、百花山、龙庆峡(另写)。不是我想出去,而是在北京哪也去不了——我平时最想去的大排挡都撤了。
2、不过大前天,我随便来到朝阳北路我当年拍《赵小姐》的白家楼村,发现那个超大的大排挡还在营业!于是喝了7瓶。最感动的是,毗邻该大排挡的那个当年我和某姑娘游泳的露天游泳池居然还在,只是水干了,看门的解释说,去年他们还营业来着,可是今年……我顿时想起我和某姑娘和好(或者说,香港回归)之后,曾经去过那个游泳池。那次,发现有一匹马站在游泳池里,游泳池当然干了,只余几颗干爽的马粪。大前天,甚至还有一轮硕大的黄色月亮挂在我归家的路上。顺便说一句,在归家之前,我意外地发现,原来白家楼村还在,只是往北偏移了一点(在朝阳北路以北),并且,并且啊,当他们都住到了楼上的时候,刨去开发商盖楼的面积,居然剩下了大片的野地,我们壮着胆子(主要是某姑娘)硬是穿过了那片看起来没有尽头的荒地,有一些高大的灌木在身边蔓延,各种植物在月光下生长得津津有味,最后,当胆量被用尽之后,突然发现,前方有车灯,并且不只一个,于是,加快步伐,走出了夜晚的荒地。狭窄的小路上,有一辆出租车停下了。我们像当年红军长征途中偶遇西方面军一样,顿时踏实了,上了这个明显也迷路了的中年师傅的车。原来他的家就在管庄,他以为能穿过林地,直接回到老婆孩子(或许还有孙子)等着他吃晚饭的家。
3、说到吃晚饭,在此之间我没什么可说的。我家楼外面的气氛很好的大排挡被迫撤了;那个我们经常吃鸡翅的小摊的露天部分也被迫了;最近的超市里,那个卖蛋糕的摊位也撤掉了,上面贴了一张摊主的告示:“暂停营业,欢庆奥运”。
4、不仅如此,在这期间,我一张碟子也没进手,无论D5还是D9,因为这期间我根本找不到还能卖影碟的店铺。前天,我们实在憋不住了,就去了某地(打死我也不说),进去一看,里面全是正版,索然无味;小心翼翼试探了老板娘好几次,都说得特别正经;正要离开,我突然有点内急,于是问老板娘哪儿有卫生间……于是我们就进了一个神仙所在, 在那里,我们狂收了0张碟子(我才不想给试图举报的暗探留下把柄呢),满意而归;这几天,全靠这0张碟子打发“金色时光”了(那些鼓吹“金牌”的所有电视频道,就这样被我整到哑巴了,顺便问一句,奥运会金牌第二的是谁啊?)。
5、肯定不是朝鲜。因为我不巧看的第一场比赛就是北朝鲜。关于举重,我要说两句。其实,大力士对于我来说,肯定是评价最低的(包括那位“只恨地球不长把儿”的李天霸)。文明的发展程度是和力气/速度/高度成反比的,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最不费力的马术“盛装舞步”是文明的英联邦的长项(“文明”一词本身就是英联邦的发明),而类似举重这样的匹夫之勇的项目都是那些长期受压抑的独裁国家、集权国家、发展中国家最擅长的项目。我似乎没有听说过欧美列强有哪个国家举重特别厉害的。不过,让我有点意外的是,中国人也能打沙滩排球了;不过,这又能代表什么呢?顶多是“好强”而已。外国人会的,中国人也一定要会。中国人总是能走到世界流行趋势的最前沿的——不过,精神产品例外,包括电影(作为物质产品的“中国式大片”例外),总是卖不到国外去,反倒是鞋子袜子啦这些贴身的东西,它们没有精神因素,因此卖得好。总之一句话,凡是有精神因素的中国产品,一定卖得差。再进一步说,凡是有精神因素的产品,你不要指望在中国能找到投资。中国的书店里卖的最好的书,就是教人们如何过好物质生活、或者如何赚钱以便过好物质生活、或者为了赚钱而如何搞好人际关系、或者为了搞好人际关系而如何附庸风雅之类的书。
6、这期间,倒是看了很多书。最主要的,是植物书。植物不是单纯的物质——只要你想一想,在北京的开发商由于奥运的原因而停工的工地上,那些获得生长机会的植物是多么地兴奋,就知道了。它们没有任何人给投资,甚至,你可以观察一下城市的路面,只要有一块缝隙是没有被水泥封死的,那里肯定会窜出大把的荒草。植物是神秘的密码。一个时代,从其对待植物的方式,就可以判断出这个时代的精神。(《植物的故事》一书说了一句非常好的话,大意是:一个时代,如果对植物不感兴趣,那一定是个干燥的时代。待查)因此,我高度评价位于双桥农场的某高档楼盘,它们把原来生长了半个多世纪(至少从日本人占领华北开始)的参天大树都保留了下来,变成了让人们栖息散步的所在;而这在当代中国是非常稀少的,我家前面有一棵据说生长了两百多年的老槐树;而在它的不远处,有两排生长多年(从我在此地上大学就有印象)的树木,前不久就被轻易地砍伐了,而当地老百姓并未对此提出异议,他们说,“反正这是他们的(村里的),爱砍砍;但是,让我们动迁,给钱少了不成!”这就是典型的中国式维权。昨天,我买了一本书,是我期待已久的,德国的彼德·布洛克的《1525年革命:对德国农民战争的新透视》,其中最基本的观点就是:当年的农民不是为了经济利益,而是为了更高的权利在斗争,并且形成了举世闻名的“十二条款”,这些条款中最核心的是政治和宗教权利,而非经济权利,尽管其中有两条涉及到了对农民的税收问题,但其他看似妥协的条款却强调了农民的斗争的精神因素:我可以牺牲物质利益,但是要给我“权利”。
7、“权利”止于家庭。特别在中国语境当中。无论经过了多少革命,中国人总是重视家庭的。但是,“家庭”这一概念本身也在变化,如今,它不再是由家里最老的“老太爷”主宰的血缘统一体,而是分崩离析成了各自的小家庭,每个家庭都有“一家之主”。如今,“回家”意味着什么?特别是,对于那些想“回家”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往哪里回?回谁的家?特别是,当父母(或其中的一方)不在了的时候,随之,那个你童年的家有出消亡了的时候,你“回家”的时候,是去向哪里?去你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家吗?随着“大家庭”的分崩离析,社会上再也没有力量来对抗政府。这正是某党的阴谋(参见《通过婚姻的治理》),而我们欣然接受之,因为,这样可以通过“分家”的程序,把“小家”治理好;但同时,也失去了参与“大家”的资格,从此,你和你的同样已经“分家”单过的兄弟姐妹之间,只有“权利”和“义务”关系。而在传统的大家庭中,秩序是井然的:父亲——母亲——兄长……不说了,这对于某些“家”来说,已经不是“权利”和“义务”的关系,而是:冷漠的“情感”关系。我称之为:百年孤独。
8、好的。我对于文学已没有特别的爱好。但是,我的网站仍然叫做“呼吸的写作”。请注意,我是如何命名“写作”的,它不是一种职业活动,而是基本的生存状态。每个人都有权利写作,更重要的,每个人都有义务写作。只有通过写作,人的存在才能够被彰显,而一生都没有留下任何“传记”文字的人,正如福柯在《古典时代疯狂史》中所说,是被社会看成是没有精神因素的人,是“非理性”的人,甚至是“疯子”。
9、我不想成为“疯子”,因此,我需要有一个地方不停地写。这是最关键的。
10、喝了5瓶啤酒所写。记之。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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